左吴恍惚,这些亮晶晶的电子元件就是此前一直待在自己眼眸中的视界,在这样的极端环境下没能被眷顾护得周全,最终被自己揉碎脱落。
又抬眼,视界的残余部分还在倔强的履行其功能,让左吴觉得自己好像隔着一层碎掉的玻璃看世界。玻璃上有被干扰的信息在闪动,连最简单的时钟都没能显示完全。
时间。
左吴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:“我们在这里走了多久?”
教宗摇头:“这里这么混乱的重力场,时间于我们的流速又哪里有确切的规律?我们可能经过了几小时,几天,几年……”
“甚至是一辈子吧。”
左吴咧嘴:“一辈子?”
“对,哈哈,两个本该已经老死的人,却在执念与时间的混乱下一直固执前进,像只知道行走,却不知目标所在的怨灵,”教宗咂摸了一下:“还挺浪漫。”
“那……真希望我的浪漫对象不是你。”左吴摇头,忍不住让自己嘴角勾起。
教宗也是低头,同样按捺不住他的笑意。
白茫茫的暴风雪中。
这两道笑声却是比太阳还要宝贵的温度。
笑声终究敌不过风雪的损耗,沉默很快再度回归,连风本身的声音都要被流动的万千景象扯碎。
教宗放在其深黑衣袖中的手放得更深了:“想笑就笑吧,可是我说的事是真有可能发生。你就不害怕咱们已经变成了可悲的失败者?”
左吴想了想:“那谁又成功了呢?”
“大汗呗。”
“那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