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皇帝边上站着的太子朱标,都给听的神色巨变。
而朱元璋也把拢在袖中的双手按在桌子上,身子前倾,面色严肃的盯住了胡惟庸。
像是一头处在暴怒边缘的猛虎,压迫感十足!
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
胡惟庸像是豁出去了一样,抬起头来,红着眼睛望着朱元璋,一脸委屈的道:“上位,臣所言句句属实。
臣愧对上位厚爱。
执掌中书省这么长时间,也没能将丞相的权力给收回来。
以至于在这等时候,眼睁睁的看着上位被人那般欺辱,却无能为力。
臣无能,臣不敢也不能再做丞相了……”
胡惟庸说着,竟当着朱元璋和太子朱标的面,把帽子摘了下来,跪在地上,流泪不止。
朱元璋暗赞了一声胡惟庸好演技,面上神色却显得冰冷和不耐起来。
“给咱爬起来,把帽子带回去!把眼泪给擦干了!
一个大男人,一个丞相,也在这里婆婆妈妈,哭哭啼啼,算个啥逑本事?
记住了,你小胡才是咱任命的丞相!中书省如今是由你来执掌的!
这事咱知道了,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了赶紧滚!少它娘的在这里丢人现眼!”
胡惟庸忙用袍袖,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。
“上位教训的是,臣谨记上位教诲。
必然紧紧跟随上位步伐,和那些故意与朝廷作对,与上位作对之人斗争到底!”
说罢之后,红着眼睛从武英殿这里离去。
甚至于能让人看到,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……
“胡相也是难,但还算忠心,最起码能做事。”
胡惟庸离开之后,朱标带着一些感慨出声。
他能看的出来,胡惟庸前来说这些话,固然目的不纯,有想要趁机在父皇这里好好给李善长上上眼药,让父皇对李善长动手,他好趁机收回丞相权力的用意。
但胡惟庸可以找到机会这般做,还不是因为李善长太过于张狂跋扈。
真的干出来了这等,置家国大事于不顾,带领地方众官员,以国家利益来胁迫父皇的举措?
别管这里面有多少公心,又有多少私心,胡惟庸这个时候,是坚定的和父皇站在一起,来对行李善长的。
这就很难得了。
听了朱标的话,朱元璋摇了摇头:“标儿,你这话不全对,不要被胡惟庸给迷惑了。
咱们这胡相可不简单,心思阴沉着的呢!
别看这会又是痛哭流涕,又是仇大苦深,又是在这里给咱们表忠心。
可到了后面,咱这里真对天下官员动手时,这家伙绝对会反水,会站在百官那里,带头和咱对着干!”
朱标闻言愣了一下,带着一些难以置信。
“父皇,这……应该不会吧?胡相哪里有这般大的胆子?”
“标儿,胡相的胆子可大了去了。
只不过现在李善长还在上面压着,他还未拿到实权而已。
要是拿到了实权,也会立刻变得不一样。
有句话叫做酒壮怂人胆,丞相的位置,可比酒更能给人壮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