吹了口气,孟轲悠然一叹:
“从来不被重视的凡民,将高贵的神血上卿头颅摘下,从今日开始,季先生的声名,想来就将自齐地而始,传遍天下了!”
老者的语气,带着几分调侃意思。
对此,季秋却是不闻不问,只撩起袖袍,拱了拱手,便道:
“孟祭酒说笑了。”
“失手斩了那齐王的使臣,无异于是亲手打了神血之王的脸面,事后还要稷下与李老先生出手,替我出面与王宫对峙。”
“季秋实在愧疚。”
“如今齐国形势波谲云诡,变化莫测,而我的存在,无异于是一道导火索,无时无刻,不在挑拨着齐王那根敏感的神经。”
“说不定,他就将在之后的某一日因我之故,出手与稷下为难。”
“因此,季秋眼下,是来辞别的。”
季秋一口气说完后,眼前的老人并不意外。
反倒是一路跟来的墨翟,眉宇扬了扬,略有些不满:
“之前在路上不都说了么?”
“稷下不会因为这种事情,便对季先生放任自如,道家的那位出手,不正彰显了我辈态度?”
“就在这稷下呆着,除非齐王下定决心,要扫平稷下,不然在那一日来临之前,这里便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学术圣地,不容任何他人亵渎!”
墨翟的言语激烈,显然在这件事情的从属上,他对于季秋的态度极其坚定。
反倒是平日里更显温和的孟轲,却是轻轻摆了摆手:
“脾气收一收,这么着急做甚么。”
“季小友,细说?”
老人的眸子,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,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。
季秋从没见过孟轲急过,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和善,与夫子那高大伟岸,晓之以理,以及李耳道法自然,终日参悟妙道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