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这才看清,原来是个身穿杏黄八卦袍、头带紫金朝天观、脚踏黛面轻云履的老道,这老道相貌堂堂、长须飘飘,望之一派威严气象……但决计不是李时珍的形象。
余寅赶紧上前接过沈明臣,王寅则朝老道稽首道:“敢问尊驾高姓大名?”
“贫道龙虎山张国祥。”老道淡淡一笑,还礼道:“进京路上遇到沈老弟和李先生,与他们结伴同行至此。”
“原来是天师驾临,有失远迎。”王寅吃惊不小,赶紧躬身施礼。张国祥正是龙虎山正一道第五十代大真人,天下道门总领袖的名讳。赶紧对府上人吆喝道:“快开中门,请天师府内用茶洗尘。”
“不必。”张天师轻轻摇头道:“贫道身不自由,进京不能随意走动,要先去礼部,然后在天师府中等候面圣。”言罢,朝着王寅拱拱手,便翻身上马,与一众随从扬长而去了。
转眼就看不见老道的人影,又没看见李时珍,王寅无奈的摇摇头,回到府中,径直来到沈明臣的卧房探视,见他已经醒过来了,忙关切道:“老弟,你受累了。”
“无妨……”沈明臣喝了碗参汤,又有了些力气,轻声道:“我已经把李先生请来了,但没有旨意他不能进京,所在城外驿站住下了。”
“太好了,这下大人有救了。”王寅兴奋的搓着手道:“你立了大功啊!”
“哪是我的功劳,分明是大人平时结下的善缘,”沈明臣笑笑道:“我找到李先生时,他正在天师府上做客,把事情跟他讲明,二话不说,便背上医囊跟我上路,”说着啧啧称奇道:“更神奇的是,张天师听说了,也要跟我们一起上路,我想着这下把握更大了,便答应下来。”
“他有那么好心?”余寅皱眉道。
“救人更是救己。”王寅淡淡笑道:“天师府与达官贵人世代联姻,在朝中的人脉极广,皇上满天下讨唤李时珍,他若还意识不到危机将近,张天师也就不会传续五十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