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多礼。”沈默淡淡道:“今曰我是便装,你可以随便些,坐吧。”
邵芳虽然姓情不羁,但他哪敢在这位祖宗面前放肆,仍然乖巧的立在那里:“大人面前,小人如坐针毡,还是站着的好。”
“我不想仰视你。”沈默端起茶盏,轻啜一口。
邵芳这才诚惶诚恐的搁了半拉屁股在椅子上,但仍然大气不敢喘,他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蹩脚货,这些年在沈默的关照下,也同巡抚称兄道弟、也在总督府上喝酒吃茶,甚至还偶尔和魏国公泛舟秦淮,一起……瓢娼。但他明显比初见沈默时要局促的多,这是因为见得世面越大,他就越知道一些寻常人无法触及的秘密……面前这个还很年青的男子,所拥有的权势,要远远超过其阁老身份。官府、军队、学界、工商业……大明东南的各大重要领域,无不隐现着他强大的影响力,别看那些大家族不买朝廷的账,但都要仰他的鼻息,邵芳甚至隐隐觉着,其在东南的影响力,已经超过了燕京朝廷。
当然,这只是他那超常灵觉的隐约感受,什么证据也没有,甚至有可能是错觉。但邵芳可以确定的是,自己的祸福兴衰皆在他一念之间。
“邵老板的生意近来可好?”看他有些局促,沈默温和的笑起来。
“托大人的福,一切还好。”邵芳感激笑道。现在江南人人言商,邵大侠自然也不能免俗,但他是那种受不得束缚之人,没有跟风开设让人劳心费神的纺织工场;又不够资格参与海上运输,便打起了开设桑园的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