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色黝黑的年轻人再次行礼,不卑不亢道,“正是。”
吕书欣知道这贺海心在明月行馆的地位,也知道他的才能,所以即便对方没什么功名,年纪又轻,他却是不敢轻慢,轻声打听道:“这些人是怎么回事?”
贺海心也认真作答,“这些人都是长安城里的穷苦人,他们要么自个身上有些没钱医治的病症,要么就是家里人病得厉害。听说普天大醮会设分坛分发可以治病的符水,他们没有别的法子,所以才来求符水,但又怕明日赶来来得晚了,得不到符水,所以才出此下策,想要在宗圣宫周围寻地方住上一宿。我已经让我的同窗们和他们一一说清楚了,那分坛会设立在城中方便取药处,而他们这些人也不需要排着队去取,我让我的同窗们将他们的病痛、苦处都一一记录在册,到时能用符水治疗的,我们的人会给他们送上门去,若是有些疑难杂症不是符水能消的,而且家中又有别的实在难以应付之事,我们的人会酌情再做处理。”
这通议大夫吕书欣听得心中大震。
想到之前明月行馆在城中做的一些生意,许多官员对明月行馆和顾十五背后多有非议,但他了解下来,却也知道明月行馆竟是做了许多官府做不到的事情。
所谓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此时这贺海心带着幽州这些书院的学生如此做派,便让他心中清楚,明月行馆所做的很多事情可不是为了赚钱。
此时贺海心又出声道,“吕先生请放心,这些人不会停留在此,不会有碍观瞻。”
吕书欣深吸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,道:“长安城中这种人家不少,若是都要有所兼顾,花销十分惊人,这种事情,是否需要我出些力气,让官府也出一些费用?”
贺海心摇了摇头,道:“多谢吕先生关心,这倒是不用,多地叛乱,要花钱的地方太多,且官家支出银两,手续太过繁复,最重要乃是支出这些银两之后,这些受了恩惠的贫苦人家若是平白受惠,恐怕会滋生一些不良风气,我们的做派比较灵活,我们会和他们说好,这些药物之类也未必白给,我们也会让他们出力。相较官家的做法,我们只是要多费些人力,但对于我们学院而言,这便是功课,所以也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