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甫正轻轻点头:「这一点的确很难。羡之兄,这顿茶,你请了。」严羡之道:「我请。」
张甫正起身,走下茶楼,又停下脚步,回头道:「你什么事都没做,我做了所有事。我处处赢,处处胜你,让我想不明白,真的想不明白。」
严羡之笑道:「这个时候的大明朝,有时候不做事就是赢。做了事,反倒是错的,会输。」
「不做事才是对的?」
张甫正一边摇头,一边哈哈大笑,转身下楼。
严羡之等了片刻,来到窗边,居高临下看去,只见车夫打开车辇门户,张甫正弓腰走了进去。
车辇启程,离开西京。
今天早上,张甫正的辞呈已经递交给内阁。
张甫正做了所有事,严羡之没有做任何事,但张甫正偏偏做错了,不得不给十三世家一个交代,辞去首辅一职。
严羡之,又一次成为首辅。
严羡之下楼的时候,茶楼里的说书人还在讲陈实与公子之战的事情,说得声泪俱下,将状元陈实描述得十恶不赦,罪大恶极。
严羡之站在人群中听了片刻,摇了摇头,心道:「这些升斗小民所知的,只是表象,片面,情绪行事罢了。」